引言
我们不希望操控他们。我们不希望任何外国操控他们。我们希望帮助他们。——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年1月14日
在财*方面,多米尼加海关接管方案的建立是一个令人瞩目的成功。*府收入快速增加,该岛的债务负担降低了,海地边界问题得到控制,多米尼加共和国收到了万美元新贷款。收入上涨是因为叛乱分子停止了他们对海关的袭击——这个方法有效地提高了管理质量,但其受制于武装袭击这个首要问题。美国希望使海关免于被争夺,这样它能够结束内战的循环。进入接管的三个月后,托马斯·道森、写道,一直以来,“针对现有*府的主动策划都已停止”。
道森过于乐观了。年的整个夏天和早秋中动乱频发,并于11月顺势演变为公开的叛乱。莫拉莱斯总统失去了其内阁的支持。莫拉莱斯总统鉴于生命受到威胁,于圣诞前夜逃离首都并加入叛乱分子内部。正如奥托·舍恩里克所说,“总统领导针对自己*府的暴乱,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反常的奇闻”。12月,随着秩序崩塌和*变谣言的扩散,道森请求获得美国*队登陆的许可。
让道森显然大为吃惊的是,国务卿伊莱休·鲁特否决了这个意见。“除非为了保护美国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否则不会派遣*队”。鲁特借此机会澄清,美国之所以进驻是因为多米尼加*府的邀请。“这类保护……将延伸为在海关进行收入征收的美国人安全地完成任务,只要多米尼加*府期望他们继续提供服务。如果多米尼加*府决定终止与美国的临时约定,保护将延伸为他们和他们的财产安全撤出”。
年1月,多米尼加叛乱分子袭击了普拉塔港,但是袭击很草率,还未能威胁到海关设施就被击退。叛乱将*德梅特里奥·罗德里格斯早前曾寻求德国对叛乱的支持,他在这次突袭中丧生。受断腿折磨的莫拉莱斯向美国公使馆投降。年1月12日,莫拉莱斯乘坐美国海*一艘舰艇前往波多黎各。刺杀厄鲁的拉蒙·卡塞雷斯接任总统。战斗在西北部持续了几个月,但卡塞雷斯*府很快控制了局面。
—年的事件使道森相信,他最初的意见是正确的——接管已经增加了*治稳定。年2月,他写道,“*治领导人了解或者认为,他们无法通过暴力来控制中央*府,在现存的体制下对省级*府的控制没有决定性作用,他们无法拿回海关,因此,他们不会刺激当地的‘领袖人物’和职业斗士去拿起武器”。
然而,在几个月之内,道森开始再次表现出怀疑。“我待在这个国家越久,越相信来自职业革命家阶层的威胁可以通过使海关远离他们而被暂时消除。但是,这个阶层带来威胁的背后,是由极端贫困引发革命的可能性”。这一次,道森的预言被证实是对的。年11月19日,枪手伏击了卡塞雷斯总统乘坐的四轮马车。卡塞雷斯在枪战中丧生。由路易斯·特杰拉将*领导的伏击者们乘坐汽车逃离现场。
在逃跑过程中,这些反叛者不知怎么将汽车开进了河里。特杰拉在与卡塞雷斯的交火中被打中了腿部,他的同伙把他丢弃在路旁的小房子中。多米尼加当局逮捕了特杰拉,并草草处决了他。特杰拉的快速被捕和被处决并没有使*治状况平稳下来。由于卡塞雷斯没有依法指定的继任人,陆*司令阿尔弗雷多·维多利亚夺取了*权。
然后,维多利亚说服多米尼加国会任命了他的叔叔埃拉迪奥·维多利亚担任总统。维多利亚的当选被普遍认为是行贿和“以惊人速度重回完全无*府状态”现状的产物。前总统霍拉西奥·巴斯克斯组织了反对*府的暴动,到12月时国家再次陷入内战。暴乱促使美国放弃了沿海地边界的海关,导致对美国保护多米尼加海关机构职责的质疑。
为何道森最初对*治稳定的希望落空了呢?第一个问题是,武装人员和武器自由穿过海地边界,而海地*府想从推动多米尼加的动荡中谋利。年4月15日,美国公使报告,“*府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参与作战,若非他们指控海地*府正在给予的有效协助,将能够很快镇压西北部边界上的叛乱”。一直以来,美国能够利用小规模的边境队伍控制走私,但阻止大规模的武装部队穿越边境则是截然不同的任务。正如以上所说,当暴乱恶化时,美国转移了海地边境地区的人员、放弃了当地的邮局,把在此地区的职责转交给了多米尼加*队。
这导致了第二个更大的问题:多米尼加*队组织混乱、腐败严重。*官们经常将应付给手下人的酬劳据为己有,并在他们行动的地区大肆掠夺。美国公使于年8月3日提交的一份令人沮丧的报告直白地称,“与八个月之前相比,革命分子推翻*府的希望并没有进展,而*府仍然在针对革命分子的*事行动上花费巨资。现在大家相当普遍地承认,这种状态正被*府*首领们有意识地拖延,他们正以牺牲*队为代价敛财”。
最后,多米尼加叛乱分子被证实能够从乡村地区榨取资源;没有必要抢夺海关。收入来自贷款,强迫性的,或者从农村城镇和种植园榨取。这些收入来源可能并不足以维持对抗一个组织严密*府的叛乱,但多米尼加共和国并不喜欢这样一个*府。到年11月13日,由塔夫脱总统派出的一个特别调查委员会报告称,“*府目前毫无信誉可言,如果没有物质上的援助是完全无法抵御叛*的,它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尽可能长地保持当前有利可图的地位。
另一方面,比以前更为强大而且自信会获得最终胜利的革命派则不愿意与*府达成任何条件”。年,多米尼加共和国内战在以武力威胁为支持的美国积极干预下结束。年11月,塔夫脱*府中止了预付给多米尼加*府的、高于海关接管条件所规定45%最低额的资金。然后,美国公开威胁要切断多米尼加*府的所有资金来源,并开始资助叛*,除非维多利亚总统辞职。名海*陆战队员就在近海出现,使威胁更具有了说服力。
年11月26日,维多利亚辞职。美国的代表们会见了巴斯克斯,顺利地敲定由阿尔道弗·诺埃尔主教出任临时总统。美国的接管可以稳定的是多米尼加的金融,而不是多米尼加的*治。*府收入增加是因为美国人阻止了对海关的袭击,但无法让*府明智或有效地使用资金。武装机构中的腐败侵蚀了*府打击叛乱的能力。
同时,乡村地区为叛*提供了足够的人力和资金资源,而武器和集结待命区在海地边界的另一边是现成的。但是,美国不能轻易放弃多米尼加共和国。首先,叛乱即将要演变成与海地的战争海地*府积极地帮助叛*,多米尼加和海地的*队多次发生冲突。第二,有*治影响力的叛国者拥有多米尼加的债券、铁路、银行和种植园,所有这些都将会因为多米尼加局势的崩溃而受到损害。
最后,美国的信誉受到了威胁。在美国管理下或其他情况下,如果多米尼加经济在内战的压力之下崩溃,那么就不会有交易可供海关征税。如果这使得多米尼加共和国再次违约,或者促生了一个模仿西普里奥诺·卡斯特罗的新*府并开始侵占美国的投资,后果将在整个环加勒比地区回响。这个帝国陷阱,至少是在多米尼加共和国的,关闭了。
因此,反对干预的伍德罗·威尔逊*府继续执行了西奥多·罗斯福和威廉·霍华德·塔夫脱的*策。伍德罗·威尔逊厌恶“强权即公理”的概念;认为对人权和国家廉洁而非商业或金融利益的尊重,才应该决定一个国家的外交*策。八年后,共和*人沃伦·哈丁竞选总统时,承诺要抛弃威尔逊发现自己无法避免的外交纠缠;他甚至因为拒绝支持一个保护富有银行家的非正式帝国而给人留下了平民主义者的印象。如果两位总统中任何一位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实施其外交*策,第一个美国帝国就将幻灭。
结语
然而,帝国陷阱必然的*治逻辑,意味着两个人都不能随意地遵从信仰的命令——或者甚至是完成竞选承诺。20世纪10年代的美国帝国主义是一段尝试撤退却失败的历史。由于美国无力打破其卫星国中动荡和财*管理不善的恶性循环,20世纪20年代期间从环加勒比地区撤出的努力是令人沮丧的失败。由罗斯福推论建立起来的“第一个美国帝国”横向扩展到了更多国家,并且在尼加拉瓜、海地、利比里亚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纵向发展成为更深入的干涉主义。引导罗斯福和塔夫脱采取干预行动的一系列国内和海外*治力量,强大到足以否决他们继任者们思想上的异议和竞选承诺。美国改进外国财*机构干预行动的连续失败也没能对帝国发展产生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