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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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马尔克斯神魂颠倒,盛赞它是百年孤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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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人类死后尸体的幻象和梦想,

被黑暗中无声的鸟骨带往四面八方。

——海子

年3月,一本先后取名为《窃窃私语》,《月旁的一颗星》,最后干脆直接用简单的“主角名”取名的《佩德罗·巴拉莫》悄无声息地发表了。

这本把全部封面,封底,前后序以及译后记等等旁枝末节的"凑数"都放在A4大的纸上,也只是一本仅仅页不到"小书"的出现,“出生”是如此惨淡。

以至于首印0册,却花了四年功夫才卖掉册,最后的册只能如此凄惨处理:谁要,送给谁。

然而就是这本看起来如此"平平无奇"的小册子,却不出意外地在后续30年间刮起一阵"世纪旋风",使得20世纪中后期的整个拉美文学界都奉为《圣经》,近60种语言的翻译及广泛传播,让全世界的读者和评论家们都为之倾倒。

就像其中自豪宣称能背诵全文,它的最狂热"粉丝"马尔克斯,在多年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对它的盛誉:

"我又读了一遍胡安·鲁尔福的作品,并且像第一次阅读时那样感到无比惊讶。

他的作品不过三百页,但是它几乎和我们知道的索福克勒斯的作品一样浩瀚,我相信也会一样经久不衰。"

马尔克斯

是的,这本释放了马尔克斯"瓶颈",甚至可称之为他笔下最著名《百年孤独》之“母”的小册子《佩德罗·巴拉莫》的主人胡安·鲁尔福,尽管他的产出可谓是寥寥无几。

除了"小册子"之外,也仅有17个短篇的合集《烈火平原》(另可译为《燃烧的荒原》),一部算是"遗作"的《金鸡以及其他电影脚本》。

但他却是一位隆重地被盛誉为"魔幻现实主义大师"的知名作家,在年还成为了首位,墨西哥历史上为尚在世作家举行隆重纪念活动的"院士"。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本历时四个月,累积三百页,誊抄三遍又删减"所有"枝蔓,精炼了一半内容的《佩德罗·巴拉莫》带来的"永恒"影响。

胡安·鲁尔福

说实话,作为在过去数十年里阅读这本书不下五次的笔者,依然难以完全吸收全部的精华,只能以浅薄的见解,尝试一个片面的解读。

用作者胡安本人的话概括是:

"它(《佩德罗·巴拉莫》)讲述的是一个村庄的故事:

一个死亡的村庄,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包括故事的叙述者。

在街道和田野上走的全是幽灵,回声可以不受限制地在时间和空间里流动。"

而笔者更愿意把这本小册子称之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切开始。

没错这种运用对话、独白、回忆、私语、暗示和造梦等手法,来不断撕开,拼凑,组合和打乱时间和空间限制的"故事",本质上已经脱离了传统的"意识流"写法,而是几乎创造了一种全新的"讲故事"的创作方式。

既可以简单而直白地高度概括这个故事——描述了一个大地主巴拉莫为非作歹,被儿子血刃的一生;

也可以尽情释放所有感官的直接感悟——散开的时间线段,在一座村庄上空漂浮的,被炙热阳光或扭曲,或折射后,如幽灵般飘荡在"我们"身边的稀薄云雾。

总之,它毫无疑问是伟大的,至少在"魔幻现实主义"分类之上,如此惊艳的尤物,去"代表"拉美文学,在全世界,它如果排在第二的话,谁能排第一呢?(或许,全世界不可能有第二个了。)

"《佩德罗·巴拉莫》来自一个形象,是对一个理想的追寻:

她叫苏莎娜·圣胡安。(但她不存在,是根据一个小姑娘想象的。)"

——胡安·鲁尔福

年,胡安买了一个笔记本,下笔,在"终于无法忍受充斥在脑中的口授"下,开始写一部长篇小说的第一章。

然而,并非浑然天成的灵感,精益求精的"创作精神"让他十分苦恼,以至于四个月后,才边删删减减,边敲敲打打,销毁手稿成仅仅页的"定稿"《佩德罗·巴拉莫》。

就像其本人所概括的一样,这个故事本身就像一场大型的关于"生与死"的极限场景的具现,却完全脱离了一般由时间线和空间线组成的画面,而是一样看过去似"乱七八糟"般的多变结构。

以至于让人即使故事过半也常常对整个故事的发展毫无头绪,觉得自己花费时间阅读是个错误,但奇特的是,只要你看到最后,就会立马有一种再次阅读的冲动。

这种匪夷所思的魔力,就像被记录在《两百年的孤独》上,马尔克斯在年7月2日被瓶颈卡住时,好友抽出这本小册子"丢"给他,大笑"看看这本东西吧,有你学的!"时,他在那个夜里读完了第二遍才睡觉时的无比激动。

这个"魔咒"般的体验,让笔者也未曾例外,即使最初看时,我在读书笔记上"愤恨"地写下"什么*!"的评语。

但不由自主阅读第二遍后,却洋洋洒洒地怀着激动的心情为它写了两页半的分析笔记。

就像现在,似无从说起,又似随处皆可开始的感悟,让笔者难以有个"完美"的开始。

但至少,从表面上看,《佩德罗·巴拉莫》这个混乱而复杂到极致的故事,它内容的丰富是取决于每个人不同的"想象力"的,于是在这个墨西哥村庄发生的美丽而残忍的故事,成为拉美文学中的一件不可估量的艺术品。

墨西哥,一个到现在都始终充斥着"混乱麻烦"的国家,更别提《佩德罗·巴拉莫》的故事,是发生在它的一角——一个叫科马拉的小村庄而已,故事是围绕巴拉莫的一生展开的,却又似不相关一般生出诸多"生死不明"的旁观者的游荡。

因为在这个碎片状,且似没有具体时间和空间的地方,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微不足道的普通人都如云雾般,飘荡在模糊了"生死界限"的墨西哥味的冰冷空气中。

那些不同人物,在不同地点发生的事情,被作者胡安巧妙地嵌套在一起,就像一个横亘在荒原之上巨大的三层立体魔方一般,层层迷雾般的内心、外在两个世界,胡安眼中的科马拉、巴拉莫为非作歹时的科马拉以及多罗莱斯眼中的科马拉三层"平行"记忆现实存在。

只是为了作者胡安可以在故事里为所欲为地肆意畅游,以及任意地挥洒他的"天才",就像当初那个知道名字但或许"不存在"的小姑娘带来的"口授"灵感一样。

看似随意的结构,却暗藏着无比精妙的"现实隐喻"——在那里生活的人们,永远似被"死亡"拒之门外的行尸走肉一般,除了令人感到绝望的生活,以及没有未来的生理反应式挣扎之外,他们一无所有。

然而最可怕的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麻醉堕落,亦或麻木接受,甚至自相残杀,以此试图去"得到"什么,却依然永远没有希望到来,最终的结局也只有一个,"不生不死"地在世间飘荡着。

就像故事里即使"死亡"后,灵*也被"禁锢"在这个荒凉的科马拉的土地上,继续机械地过着他们各自"生前"的生活一般的村民们一样,胡安从开始踏入科马拉的小道,试图寻找父亲的线索开始,他就不可避免地渐渐向"死神"走进。

马尔克斯说:"(《佩德罗·巴拉莫》)是一部不折不扣的诗",这本小册子所带来的启示,早已远远超过了"技巧"的层次,而是一种最纯粹的"诗之境界"的极致之作。

于是,故事里"深藏"的爱的诗意就是:

"那时世间有个硕大的月亮。

我看着你,看坏了眼睛。"

"我13岁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从来不知道此事。

此后一生我们再也没有重逢。"

——胡安·鲁尔福

年,胡安在他并不知道的生命倒计时前,为《佩德罗·巴拉莫》的故事加上创作脚注:

"每次我都留下一个抄了一半的段落,这样我就可以为明天留下一块未熄的木炭,或者为明天准备一条可以接下去思考的线索。"

这种看似刻意"连续"的创作手法,却正好为胡安笔下那个发生在科马拉村庄的故事埋下混乱的伏笔。

是的,那个充斥在各种时间线、空间线的,或生或死的"人们",在散落的片段之下,成为一些模糊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自由来去,交融"的一块块碎片。

当一个生者胡安的闯入,一条隐隐相连的"线"——为非作歹的父亲巴拉莫的一生就这么拼起来了。

就像一开始的接受妈妈的嘱托到遇上邮差,走入科马拉,再到遇上海丝太太了解"真相"等整理团在一起的线团一般的路径经历一样,那种追寻一生一次,不管是好是坏的"人生",是如此奇妙。

但作者胡安却不会如此轻易顺从,因为这会让这个故事太过平淡,就像后世有狂热的读者不遗余力地重新拼凑了"理顺"的故事,却看到一个非常无聊的故事一般。

正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的继承,或许只有让时间和空间模糊,那些与"命运"相关的记忆与幻想才会以想要的任何形式、感官感觉以及"空白"等模样,在无限的"历史长河"中获得自由,一种极其私人的,独一无二的个人"人生"体验。

作者胡安说:

"生命的问题是时间。

我认为生命并非是按照时间顺序前进的过程,我们的生活是分为片段的。

有一些时刻,有一些日子,是空白...

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中,有时若干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在故事里,作者胡安只是在陈述,尽力抑制可能脱口而出的"哲理",让读者和评论家们自己去填补他可以留出来的空白和悬空的"头绪",好加以自己的理解。

就像开始是断裂的,后来隐隐重合的两个三层"世界"一样,即使再琐碎的"人生片段",已过去的父亲巴拉莫的"一生"与儿子胡安"现实"在追寻的先辈踪迹,也会趋于一致,但并不合而为一。

因为那些游荡在村庄里的"小人物"们,开始说话,开始纠缠胡安,把他导向最后的"死亡"。

或许作者胡安的最终目的并非试图讲述一个"家族"的故事,而是如他在后来回忆创作动机时说的:"我只是想摆脱一种巨大的忧虑。"

这种似"一期一会"的灵光乍现,是一种包含对墨西哥村庄"荒凉"的担忧。

时至今日仍散落在世界各地村庄的无奈悲凉"现实",工业化进程开始,城市化的密集,让青壮年们纷纷抛弃老人、小孩和家乡的土地,奔赴拥挤不堪的城市"做梦"。

以及作者胡安自我幼年中绝密的"对死亡的着魔"——十二岁之前,他的祖父去世,父亲被谋杀,母亲"意外"死亡,一位叔叔溺亡,两位叔叔被劫匪杀害......

如此密集的"死亡阴影"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心,以至于如物极必反一般,让他开始"着魔",或许因为他发现痛苦,悲伤与孤独无助无法对抗这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于是选择"享受"。

用畅游在文学世界的创作来对抗,就像故事里成为永恒的"村民"一样,终其一生,他胡安·鲁尔福留下一本《佩德罗·巴拉莫》就足以在历史的长河里不朽。

于是:

"教堂的时钟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又接着一声地敲着,时间仿佛在收缩。"

当笔者再次反复阅读《佩德罗·巴拉莫》时,又一次推翻了前次的感悟,就像每个人在每个人生阶段的不同感悟一样,它的不朽在于你越深入想理解,展开的想象越是丰富,它越是复杂。

就像永远不能完全理解的"人生"一样,值得一辈子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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